甄甫先生来咨,命璞山率勇前往璞山血性过人,忠勇奋发,料应气吞
甄甫先生来咨,命璞山率勇前往。璞山血性过人,忠勇奋发,料应气吞云梦,慷慨长征。惟其近来言行,未尽妥善,弟恐其稍涉满溢,或致偾事,昨已为书规之。更望阁下面与深论,奖其忠劳,而匡其未逮。在省官绅中,有能毅然请缨,偕璞山同往救鄂者,亦望殷勤劝驾,相与扶助大义,共赞忠勋。若阁下怜邯郸之危急,为充国之自行,甫脱援江之甲,又据救鄂之鞍,则义声一振,从者如云。此北省官民所祷求,岷、筠、石樵诸君所盼切,弟所急欲推毂,而不敢强焉者也。
弟身虽羁衡,心系省会,所以不往省垣者,具详前复方伯公函中。近又悬系鄂省,顾天下之全局,念师友之私情,盖关系者极大,想阁下亦同此焦虑也。
与徐君青
粤逆大舸鳞集,游弈江汉,上溯荆、襄,远窥秦、蜀,皆意中应防之事;惟鄂省情形,实为难堪。人民散尽,豺狼满江;舟无半帆之济,粮无一月之储。即有银两给付兵勇,亦且无物买办。此等景象,岂堪设想!苦我甄师及江、唐诸君,虽有忠义谋勇,固亦莫能展布。弟昨因接甄师来咨,即欲令王璞山同知率勇援鄂,已为书商中丞,并详告璞山矣。伏望阁下及诸先生赞成其事。
省城调兵募勇,鄙意以不过万人为妙。盖二月以后,势不能支,本省之捐输无可恃,外省之拨饷无可冀。届时而图之,则噬脐何及!且无论一万也,但使有兵勇七千,以三千坚守垛口,兼中权游击之兵;以四千驻扎城外,通南面接济之路,则贼虽猝来,亦自可立于不困之地。故亦屡函商之中丞,酌量减汰兵勇,想阁下亦有同心也。
与吴甄甫制军
初五日接到廿八日大咨,令派张润农太守、王璞山县丞带勇往援。细思此贼若窃据鄂中,则上攻荆、襄,远窥秦、蜀,皆意中所有之事。诚使如此,则长江万里,专为贼有,北兵不能渡江而南;两广、两湖、三江、浙闽遂若隔置化外,而湖南唇齿之邦,尤不能须臾以安。鄂省之安危,于天下之关键既大,于湘省之祸福尤切。自奉来咨,即日发书与中丞熟商,并有书与徐方伯、夏观察矣。惟张润农业由衡回新田招勇,新集之卒,兴办一切,仓猝不可遽就;即就矣,而自新田至长沙已近半月行程。润农之为人,行过其言,亦恐迁延,不克星驰前赴。是以专为书与王璞山,令其率湘勇三千,即日往鄂。顷尚未接中丞、司道及璞山回信,未审定议援鄂否也?
璞山前欲招勇二千,为湘人报七月之仇。国藩亦欲招勇数千,为岷樵添一臂之助,已有成议,将兴举矣。适田家镇之变,下游警急,长沙戒严,中丞命璞山招勇防守省垣。顷闻业招三千,即日可到省城。故国藩嘱其率以往鄂,若其定议,大约十五前可以起行,十日可抵武昌也。璞山驭士有方,血性耿耿,曾邀吾师赏鉴。惟近日气邻盈溢,语涉夸大,恐其持心不固,视事太易,曾为书规之。兹录呈一览。吾师用其长而并察其不逮,俾得归于深稳之途,幸甚!
与骆中丞
接奉初九申刻手示,并咨到寄谕,敬悉一切。援鄂自是正办,尊见极是。侍前信痛切言之,而不敢决者,以侍既不能回省,则虽发此议,仍应阁下裁定。今得老前辈主持,赴鄂之见甚坚,全楚幸甚!天下幸甚!谕旨饬办之件,即能赶紧办到,犹为人臣者稍尽微悃之一端。望即催王璞山带湘勇三千,星速起行,至要至恳!惟谕备炮船,仓猝实难兴办。敝处所拟之簰,止堪湘中之用,若以放于重湖大江,则簰身短小,难压洪涛;若因此式推而大之,则行动笨滞。又夏憩兄所谓“以之堵御则有馀,以之转战则不足”者也。且连日大雨,即搭一厂而不可得,而造簰更难就役。计造备百簰,教练千勇,非两月不为功。即成矣,又不克为援鄂之用。智虑短浅,只增愧愤。自簰而外,或另筹炮船,如小钓钩之类,而民舟既不能多雇,水手又不习战阵,以视三五千帆之贼艘,多寡既悬,勇怯随之,或且弃舟潜遁,此项船只,仍以资贼,此亦意中之景态,非好为过虑也。再四思维,如何而可,不特钦奉谕旨,奠能覆奏;而贼樯横塞江汉,将何以驱之使去?东南全局,桑梓深忧,岂堪设想!老前辈焦虑之馀,当有至计。现拟如何覆奏,即求飞示。
与吴制军
接奉大咨,令派兵勇赴鄂。初十日奉呈一函,言令王璞山带勇三千往援,想已收到。
顷得中丞回信,与国藩意见相合,大约日内可起行。惟带勇之人,实难其选。璞山血性过人,而才器难以驭众。前将三百六十,则恢张有馀;今加至三千,则恐照料不周。前已将信稿呈阅矣。此外,官场如平江林令,代理兴宁之孙令,颇能自将一军,而仓猝不能调遣。国藩昨已书嘱夏观察带兵一行,而省垣需才,恐不果行。绅士中亦有数人可用,目下俱以他务不得往。到鄂以后,将湘勇交朱石樵刺史,或少得力耳。
吾师昨咨中丞,请南省筹拨银二三万解鄂。现在有委员解广东饷银十万往江南大营。国藩思天下大局,能通南北之咽喉者惟鄂,能扼长江之中枢者惟鄂。此时之鄂,视金陵更为吃紧。武昌兵勇近万人,万一饷需不继,一旦溃散,岂复可问!已函商中丞,竟将此项粤饷,全解鄂省支用。权其轻重缓急,不得不出于此,或由中丞奏,或由吾师奏,想朝廷亦必深谅也。
与刘孟容
伯母已得安葬,甚善!四方多故,早为封树,即亦无复他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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